【All闻】重庆森林（上）
很伤痛很狗血的青春文学
骨科预警
（一）
“张颜齐，夏之光跟我求婚了。”
翟潇闻说这话的时候下身还湿答答往外淌着东西，他懒懒的翻个身望向张颜齐的方向，任由最后一点温度降下去，墨绿色的床单像他此刻一样凌乱，潮湿冰冷。
张颜齐在卫生间忙着把毛巾用热水打湿，听了翟潇闻的话也只是顿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走过来给翟潇闻擦身子。
翟潇闻随着张颜齐的动作动作，好像生来没长骨头。他看着张颜齐头顶的发旋起起伏伏，像一个小时之前一样摆弄着他的身体，当时弄脏的地方现在正被罪魁祸首努力清理干净，“我答应了。”
张颜齐停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他。窗帘没拉，月亮又大又亮，照进翟潇闻的眼底清澈，也给张颜齐脸上打上晦暗不明的影子。他们静静地对视着，直到翟潇闻第三次开口。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哥哥。”
（二）
翟潇闻有段时间很迷王家卫。
准确的说，很迷王家卫的《重庆森林》。
他近乎痴迷地一遍一遍看林青霞戴着墨镜和金色假发靠在金城武身上抽烟，看梁朝伟对毛巾肥皂和毛绒玩具说话，看王菲一个人沉默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伴着音乐跳舞。
夏之光有一次陪他看，看到最后也没看明白这片子和重庆有什么关系，和森林又有什么关系。他看着翟潇闻沉浸其中的表情也不好意思问，倒是默默地把电影原声带加进了歌单，然后盘算着马上圣诞了要不要带翟潇闻去趟重庆或者香港玩。
事实上夏之光也这么做了，转天回家的时候他掏出两张去重庆的票递给翟潇闻，翟潇闻愣了一下甜甜地笑了，好啊，去哪都可以。
那天夕阳很红，映得翟潇闻的笑脸傻乎乎的，像门口对联上印的没有感情的年画娃娃。
周末一大早他们坐上了去重庆的动车。
刚坐下夏之光就像变魔术一样掏出水杯零食毛毯，环着翟潇闻摆了一圈仿佛他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翟潇闻好笑地看着夏之光忙活，“夏之光你别是把我当儿子了吧？”
夏之光剥开一颗开心果喂进翟潇闻嘴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然后凑近翟潇闻啄了一口又小声说，“不过你要是在床上叫我爸爸我也不反对哈。”
翟潇闻翻了个白眼，扭过去懒得理他。
去重庆的路上好多隧道，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夏之光游戏打得磕磕绊绊不时掉线，索性把手机甩到一边蒙头睡觉。翟潇闻看他小孩脾气忍不住笑，但也只能无所事事地听歌玩单机版的消消乐。玩了没多久一条短信发进来，重庆旅游局欢迎您，翟潇闻随手点了已读，收了东西叫夏之光起床。
下了火车发现南方的冬天好像没多冷，他俩傻乎乎地裹了厚厚实实的好几层，像两颗北方送给重庆市民包装精美的平安果。
结果没出站就犯了难，日常电子支付的两人完全没想着带现金，奈何轻轨买票根本没码可扫可支付。俩人被私家车拉客的人团团围住，也只能硬着头皮被簇拥着往车道走，正头疼一辆车的车窗摇下来，“翟潇闻，上车。”
赫然是张颜齐那张看不出心情的脸。
（三）
夏之光好久没见过张颜齐了，在重庆碰见也惊奇，拉着张颜齐问他怎么跑这里了，现在在做什么，怎么也一直不联系。
张颜齐嘴上没停，回着夏之光的话，一边眼睛还不忘从后视镜瞥翟潇闻，翟潇闻懒得理他，招呼夏之光看车窗外的嘉陵江和江两岸错落的高楼大厦。
翟潇闻望着窗外，想着这一幢幢现代化的楼竟像是从山间长出来的，或许千百万年前人类的猿类祖先也是这样在参天的树间穿行，只是树成了楼，猿成了人。真的像……
“真的像是一片现代的森林。”
如同读了翟潇闻的心，张颜齐轻轻开口。
翟潇闻抬眼，和后视镜里张颜齐的眼神撞在一起。
张颜齐，张颜齐。
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曾相依为命的亲人。
他用命爱过的人。
张颜齐把他们带到了预定的宾馆，说等他俩收拾好了请他们吃火锅。翟潇闻没吭声，挽着夏之光去办理入住了。
重庆真的很神奇，宾馆一楼出来走不远是洪崖洞，他们的房间17楼，再往上二十多层出去是解放碑。要不是有张颜齐当导游，翟潇闻和夏之光两个憨憨怕是根本找不到路。翟潇闻泄愤似的把肥牛一股脑地丢进辣锅，听着夏之光和张颜齐寒暄。
翟潇闻一边咬着吸管一边打量张颜齐，他好像瘦了，也黑了，洪崖洞的光那么密集那么亮，他的脸却总有半边隐在影子里，不像夏之光，笑容明晃晃像太阳。
“闻闻我们一会去坐船吧！可以坐船走一圈看江景！”夏之光的声音把翟潇闻飞走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吸了一口手里的豆奶点了点头，“好啊，去哪都可以。”
张颜齐伸着筷子把刚刚翟潇闻下进去的牛肉一片一片捞出来夹进翟潇闻碗里，没吭声。
翟潇闻好像不会拒绝。翟潇闻从小就很听话，怯生生的，别人说什么都点头，都同意，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不会拒绝他人的决定。不会拒绝他亲生母亲的离开，不会拒绝跟着张颜齐长大，到后来不会拒绝那些浪荡子的追求，不会拒绝夏之光的求婚，更不会拒绝他。当初就是翟潇闻不曾拒绝，才让一切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对，不是翟潇闻的错。是他没有把翟潇闻保护好，是他生了邪念，是他跨了雷池，是他把翟潇闻拖下了背德的深渊。
从小到大，只有一次，只有那一次，翟潇闻拒绝了他，离开了他。
翟潇闻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哥哥。
——tbc——
写累了
想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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